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篇二十二:夢回初相識

 

『師父,我想要下山了,我想要去找師兄。』八歲小女娃黏著大師父撒嬌著。

『劍都提不動的小娃兒想下山,你想嚇著誰啊?』旁邊的二師父捏著女娃的臉皮笑著說。

『誰說的?我的華嚴十式已經精熟了,連妙善師都說好呢!』女娃嘟著小嘴不服氣的說著。

大師父從頭到尾都沈默不語。

女娃也習慣了大師父的沈靜少語,看似嚴肅的師父其實比誰都疼她,反倒是二師父看似溫柔親切,其實最是嚴厲。

整座祈連山之上,層峰疊疊,住著許多的仙人隱士,卻只有女娃一個小孩兒不免寂寞。但因小娃兒聰慧靈巧、活潑可愛很是討人喜愛,四周仙人隱士們對她疼愛有佳,常常接她遊歷祈連山群峰,也把自己一身絕學順道交予小娃兒。

小女娃有一個師兄,在她五歲入山那年下山,他們相處不過一年光陰,對於師兄並不記得清,但是剛入山時的恐懼、不安時,師兄都會在旁邊用葉子吹曲子給她聽,是師兄陪伴了女娃的寂寞與無助。

及長,聽聞眾人談論師兄時,都稱他天份極高,武藝、才氣都非凡人。他來祈連山的那天,滿天瑞雲,陽光如雨絲從雲中落下,如金粉灑滿群峰遍佈光輝。提藍菩薩一身光華從天而至,將一男孩交予二位師父後離去,那天的祈連山異象令眾仙人念念不忘。這故事一再言說,次次都增加了奇異性,更令小女娃為之神往。

獨自生活在深山之中,女娃不免感到孤單寂寞,雖然長輩們都疼愛著自己,可是她的心似乎掛在遙遠的天邊,等待她去尋回。

十七歲那年,女娃鼓起勇氣提出下山的請求。

二師父眼中含淚撇過頭去,並不回應。

大師父依舊沈默不語。

『師父,我去去就回,徒兒想看看山下的日子,也想去找師兄,等找到他了,我們可以一起回來看您老,好不好嘛!』女娃依舊向大師父撒嬌著。

『悅兒,你要知道,你今日下山將遇三劫,最後一劫便是你我師徒緣盡之日。』大師父眼中充滿不捨地看著雲悅。

『啊?』雲悅聞言呆若木雞。『那,我不下山就不會發生嗎?』

『你是要下山,從你入門開始,就註定了這一切,只是孩兒,』大師父頓了頓,似乎在想該如何寬慰小徒兒。『為師要你記得,勿以殺止殺,勿以恨行事、勿忘恩情義。或許可避災劫。』

『嗯。』雲悅點點頭,『二位師父放心,徒兒一定會活著回來孝敬二位的。』

少女一心以為她必能力抗命運之輪,下山不過是一場遊歷,她終究還是會回來的,這裡是她的家啊!

下山那天,祈連山風雲變色,刮起陣陣強風,讓人寸步難行。

『哎呀,你們別擋我嘛!我又不是不回來,你們乖乖地陪師父,我去玩玩救回來了嘛!』雲悅踱了踱腳,『我想走,沒人可以阻擋,你們這樣,我還是會走的。』

大師父向祈連山山靈禮拜,宏聲說道:『各位仙靈,這孩子的命運已經開始了,就聽天由命吧!』

語畢,強風乍停,瞬間下起了大雨,彷彿整個山林都在嗚咽哭泣。

 

燦容突地從夢中驚醒,心中有著無盡的悲傷與思念。

從遇到師兄開始,常常夢回唐朝,夢境混亂,但常常是看到無數的殺劫,死亡與血腥,還有二位師父眼中的淒楚、不捨的神情,那個眼神揪著燦容心痛不止。

最近感到自己的心臟越來越脆弱無力,常常被自己的夢驚嚇,像是剎那間被掐住般不敢有絲毫聲響。

『幹!』燦容忍不住罵了聲髒話。沒當過幾次女人,就當個那一次,就足以糾纏她生生世世。

拖著疲憊著身體回到總部報到,整個人胸悶得厲害,一刻都不想再待在辦公室,隨手抓著短外套,戴著太陽眼鏡走到中庭散心。

這個四合院的中庭一如以往人潮沸騰,看著這些大嬸、老伯們閒散的聊天著,空氣中瀰漫著炒菜香、茶香,這就是生活,這就是生命,活在這當中特別感到自己存在著,活著。阿燦窩在竹躺椅上晒著陽光,讓太陽把她這一身硬骨頭曬軟曬暖。

『很累嗎?』一個溫暖的聲音從頭上傳來,不用睜開眼睛都認得。

『嗯。』阿燦連姿勢都沒變,只是從鼻腔發出個哼聲。她在發懶得時候誰都不能挖得動她。

『剛剛經過菜市場的時候,看到了這個,我想你一定會喜歡。』日能宇拿了一個黑糖糕在阿燦面前晃了晃。

死穴!

阿燦聞到香甜軟糯的味道,把太陽眼鏡推到頭頂,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黑糖糕,心裡開心著,但也只是淡淡地,『嗯。』

用手指點了點桌子,意思是收下了,你放著就好。

回台灣時,玲子鄭重地對阿燦說:『阿燦,你如果無意,請對日能宇手下留情。那是我手下幹將之一。』

『你手下幹將無數好嗎!』

『少一個都不行。』

阿燦斜睨了玲子一眼,淡淡地說:『知道了。』

『那我就放在這裡了。』日能宇像是供神一樣小心翼翼地把黑糖糕放在桌上,人站一旁,久久不捨離去,無聲地陪著阿燦曬著太陽。

 

夢裡回到了唐朝,雲悅打扮著小夥子的模樣開始探索著『江湖』。一路從邊關走進了大唐的政治中心,長安。領略了一個富裕的城都是如何的熱鬧、璀璨。雲悅瞪大著眼睛打量了這個都城,整個人為這樣輝煌的王朝所震攝著,一臉傻笑著。一看就是個外地人,很快就被都城暗處的下流份子留意著。

雲悅走進富來客棧選了二樓靠陽台的位置坐下,亮晶晶的雙眼不斷地吸收這一切的新奇事物。

小二一看這個好奇的小夥子是外地人,瘦弱的身材,灰撲撲地粗布衣拎著一個小布包,一看就是個窮小子。『客官,您外地來的吧?!剛到嗎?』

『是啊?你怎麼知道?』雲悅大眼一睜,驚奇道。

『看您這好奇的樣貌,就知道您不是咱們長安人。一身風沙,該是剛進關的吧!』小二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說著。

『小哥,您好厲害,都可以擺攤算命了。』雲悅真誠地讚道。

說得小二哥一臉不好意思。『客官您要點些什麼?』

『您這兒做素菜嗎?我好餓。』

『行。我們這兒您叫得出名號的都做得出來,您要點些什麼?』

『那好,我要一道文思豆腐、百匯朝陽、髮如雪、金枝玉葉。』雲悅想了想,『先這樣吧!』

語畢,小二當場呆掉,原以為這小子沒見過什麼世面,應該就是炒菜、燙菜之類,沒想到這個小子竟然念了一堆菜名,聽都沒聽過,基於剛剛誇了海口,小二一時間也拉不下臉來回拒。

『這位客官,文思豆腐我們有,但您其他這些,本店實在沒有聽過,能請供賜教嗎?』店東估量這不是普通人,便走上前來解圍。

『喔,您不會啊!』雲悅抓了抓頭,這些菜色真說出作法,他們可能也做不到位,想了想,『那你們店裡還有什麼其他的素菜,全給我上了吧?我餓了。』

『全上啊?那要不少銀兩啊!』店東懷疑道。

雲悅從懷裡拿出一個銀寶擺在桌上,店東一看眉開目笑,管他吃不吃得下,這銀子得賺下。

『行,立刻給您上菜了。』

不一會兒,桌上擺滿了抓餅、餃子、涼拌菜、素羹湯、炒什錦、文思豆腐、鮮匯白果….,雲悅忙著大口挾來吃,餓了許久,終於可以吃頓好的,也就不忌諱吃像難看了。

長安城什麼事都有,沒人在意這個小子的怪異。但對這小子懷中的銀兩甚為關切。至夜,一群賊人躡手躡腳地潛進雲悅的房裡。雲悅閉目聆聽他們的動靜。

『大哥,這樣真的沒事嗎?』

『放心,店老闆在他的茶裡放了昏睡藥,包管他醒不來,事成後,再跟老闆對拆就好了。快,我們要把他搬走,免得他醒來後跟店老闆糾纏不休。』

雲悅心想這賊人太惡,取財還要人命,真該好好修理他們,但是還是按兵不動任他們搬走自己。

兩人在夜裡將雲悅扛到郊區一座廢棄的民屋中,在他身上翻來翻去。

『大哥,這小子,是個女的。』那個小弟好像摸到了什麼,整個人像觸電一般彈開。

另一個男人半信半疑地拉開雲悅的髮帶,一頭長髮散開,嚇得男人後退半步,吞了口水說:『那我們真的賺到了,乾脆把她賣給紅姊,這筆不用跟店老闆拆帳。把她賣掉前,我們還可以…。』

聽著男人不懷好意的笑聲,雲悅忍不住睜開眼睛冷聲說道:『那可能會賣不到好價錢喔。』

兩個男人立刻抽出長刀對著雲悅,昏睡藥這麼快就消退,讓兩人有點驚訝,估計這姑娘有些底子。

雲悅整理一下衣服,又把頭髮綁好,好整以暇地說:『這部是你們第一次幹這勾當了吧?說吧,你們是要上官府還是要我打斷你們的雙腿。』

語畢,只見雲悅彈了彈手指,兩人頓時跪了下來滿地滾,全身像是被無數螞蟻啃骨般痛苦。

『姑娘饒命啊。我是第一次這麼做,我家小妹生病了,需要看大夫,可是我們沒有錢可以請大夫,姑娘饒命啊。』年紀較輕的男人立刻求饒起來。

雲悅手指又是一彈,那男人立刻好了,彷彿剛剛的痛苦不曾發生般。『謝謝姑娘,謝謝姑娘。』

另一個男人依舊痛苦呻吟不已。

『求姑娘放了我大哥,他這麼做雖有不當,可是他也是沒有辦法,這天子腳下討活不易,能安生過日子,誰會想要偷蒙拐騙?』年輕男人討饒著。『安史之亂後,朝廷要求的稅賦變得更嚴苛,許多無謂的雜收、稅賦頻生,正所謂旬輸月送,無有休息。我大哥本是良民,但是朝廷欺壓百姓,我們越工作,要繳的稅賦越多,我們不得已之下才會幹此下三濫勾當。』

雲悅聞言臉色一沉,拍了那大哥的肩膀,他才逐漸平息下來。

『這一點懲戒也算夠了。雖然朝廷不讓你們好過,但你們也不能跟著欺負人啊!』雲悅丟了點銀兩給年輕男人,『這錢給你妹妹看病,快滾吧!』

『是是是,謝謝姑娘。』兩個男人頭也沒回連滾帶爬遞出衝屋外。

『戲看夠了,還不出來。』雲悅冷冷地說著。

屋內走出一個一臉冷峻的男人,『姑娘好功力。』他很驚訝居然會被發現,按理他的氣息很輕,一般人不容易發現,這姑娘著實有點底蘊。

雲悅一臉不悅看著這個男人,年紀不到三十,俊秀的臉龐含著犀利的眼神,手中抱著把劍,冷冷地看著雲悅。

『哼,有劍在手,卻無俠客心,諒你也不是個好東西。』雲悅酸了下那男人。說完人就走了。

『像你這樣姑息賊人就是好東西?』那男人本來不想與之計較,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受不了雲悅看他的眼神。

『什麼?他們都是情有可原。』雲悅不解。

『我帶你去看看什麼是情有可原。』那男人使個眼神就飛出破屋。

雲悅看著那男人的輕功如此精妙,可以猶如飛翔般行走在屋簷之上,腳尖輕點便能『飛行』數十尺,這需要極好的內力方能辦到。雲悅忍不住地與之較勁,下山以來終於遇到高手,這激起雲悅的好勝心,想測試自己的本事。

那男人見雲悅很快地跟上自己,忍不住驚嘆,他的輕功在江湖上可謂數一數二,而雲悅居然還跟得上。他畢竟還年輕,經不起激,忍不住想測試雲悅功力。他一路時快時慢,雲悅始終在她身後數步之遙。兩個年輕人像是難得遇到對手般,較勁出興味,把長安城的屋頂當做他們練功時的石樁,一前一後飛走在屋簷上。

雲悅心中大喜,果然江湖多高人。她的輕功可是山中眾仙人調教的,就只差沒有翅膀,不然真的跟飛沒多大差別。如今棋逢敵手比什麼都令人激動。

兩人一路來到城中一個窄巷裡,那男人停在一個屋頂上,向雲悅示意,接著他就把瓦片掀起。

果不其然,屋內聚集著約五六個男人,喝著酒醉談今天的收穫。欺負雲悅的那兩個男人正在裡面。

雲悅湊近偷聽。

『今天遇到那個姑娘真是驚險,好在老六機警,講了可憐的故事騙了她,不然我們兄弟倆今天可真栽了。』

『是啊,從小伙子變成一個大姑娘,真是嚇人啊。可惜那姑娘長得真普通,要不然帶回來給兄弟們嘗嘗,我們今晚就有口福了。』

雲悅聽到那傢伙講自己長得普通,整個人都漲紅了臉,又聽到他們口出穢語,真是氣不打一處來。『可惡。』

一轉頭就看到湊在旁邊偷聽的男人望著自己偷笑著,雲悅又羞又怒,一掌朝屋頂拍下,頓時打出一個大洞。雲悅從屋頂跳下,『剛剛聽到有人提到我,顯然方才的教訓並不夠。』

那兩個賊人看到雲悅出現,心是一驚,但轉念一想,兄弟們都在,六個打一個不可能暫不到便宜啊。

『姑娘你犯不著這麼窮追不捨,難道想念我們兄弟倆,趕來讓我們開懷?』

『你這嘴真髒。』雲悅對那個大哥最討厭,一個挪步就到他眼前,衝著他狂打幾十下耳光。

這過程發生在一瞬間,眾人都傻眼來不及反應,那賊人就已經被打得跟豬頭一般。

『你,把錢還我。』雲悅隨即指著另一個賊人。

那小弟反應比較機警,立刻躲在兄弟們後頭叫囂著,『你別來喔,我們人多,可不怕你。』

雲悅哼了一聲,那小弟就被一股氣給打到牆上,胸骨都斷了好幾根。

大家夥都沒看清楚發生什麼事,兩個兄弟就給修理了。料想這姑娘不是好捏的柿子,犯不著為了這兩人賠上自己,大家夥想清楚了便一哄而散,留下二人噤聲不語,盡打哆嗦。

『上頭的,下來。』

那男人從屋簷跳下。

『劍,借我。』

跟人借劍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,要知道劍就是劍客的命,你跟人家借命,還是一個剛認識連名字都不知道人,這更是一件危險的事。

只見那男人二話不說就把手中的劍交給雲悅。

雲悅以劍尖在二人身上寫著:『欺壓良民,凌辱婦女』。那劍尖根本沒有碰到皮膚,全部都是雲悅以氣灌注在劍尖,劃在皮膚表層,因此也不怎麼出血。結束後雲悅在他們身上灑上黑色的粉末,讓那八個字就像刺青般刻在身上。

『這八個字不會消失,你們也別費心,如果你們再犯,下次就是在你腦門上刻字了,知道嗎?』

『是,姑奶奶,我們真的不敢了。』兩人真的嚇到了,劍靠得這麼近,只有表皮出血,這力道的拿捏需有深厚的內力才行,這位姑奶奶的功夫深不可測,他們只想離她越遠越好。

雲悅收劍回鞘,遞回,『好劍,謝啦。』

那男人點點頭,取回劍。心中對雲悅更是驚嘆。

兩人離開後靜靜地走在長安街道上。

『剛才謝謝你。我走了。』方才的事對雲悅來說有些沈重,所以她不太想講話。

看著雲悅垂頭喪氣的背影,那男人心中有些許不捨,他想到自己初來乍到的景象,又何嘗不是雄心壯志想要闖一番天下,初初見識長安的見利忘義時,曾深深震撼自己的內心,那時得自己不也是這般失望嗎?

『喂。我帶你去個地方。』男人輕功一提飛也似的牽著雲悅向前飛去。

雲悅還搞不清楚狀況下,就被牽著一路越過街道、屋樑直到一個富麗堂皇的城樓上。

『你看。』男人指著下方的長安城。

透著月光看整個長安城,街道井然,屋舍排列有序,那石頭疊立的城牆,和木工雕琢的飛簷樑柱,再再顯示了它的不凡。它有種震攝人心的美,那樣的古老又那樣地具有氣魄,不畏困難地佇立於這片大地之上。

『長安城不是第一個,也不會是最後一個由人打造出來的城鎮,但是每每看到這個地方的壯闊、華麗是由脆弱的人們一磚一瓦地建造出來的時候,我就相信我們可以靠我們自己的力量,走出我們自己的天地。』沈靜的夜裡,男人在雲悅的耳邊緩慢而自信地說著。

那低沈的嗓音敲打進雲悅的心裡,讓她的心不禁噗通噗通地狂跳起來。雖然在夜裡,但是雲悅相信自己的臉應該漲紅著,她只能更加低頭、安靜希望不要被發現。

『妳懼高嗎?怎麼心跳這麼急促?』那男人注意到雲悅的氣息急促、心跳加快,感到有些不解,剛剛在屋樑上施展輕功時,也不見她有懼高的樣子啊?

『我們現在在哪裡啊?怎麼這麼高?』雲悅趕緊轉移話題。

『皇宮。』男人輕鬆地說著。

『啊!』雲悅意識到自己的驚呼聲有點大,連忙遮住嘴吧。

但是已經來不及了,兩人夜闖皇宮已經是極為危險的事,還待了一陣子,現在這一聲驚呼引起宮廷內禁衛軍的注意,紛紛靠近巡察,兩人只能趁大亂之前儘速離去。

直到遠離皇宮後,雲悅忍不住揍了那男人一拳,『你哪裡不對勁,哪有跑到皇宮看長安城的,你當那裏是你家後花園啊?』

『我想知道人中之王看天下是什麼心情?』

『什麼心情?肯定不是做賊偷窺的心情!』雲悅搖頭。

兩人對看一眼,忍不住倒地狂笑起來。

雲悅這下才真正開懷起來。『大哥,你怎麼稱呼?』

『聶采風。你呢。』

『雲悅。』

『雲姑娘,你這易容真不怎樣。』聶采風真心地評論著。

雲悅臉又紅了起來。

『不過一個姑娘家這樣或許安全些,你來長安做什麼?』

『找…,』雲悅轉念一想,四處嚷嚷找師兄的事情並不妥當,畢竟師兄下山這些年,整個人消聲匿跡,以師兄的才氣怎麼會闖不出名號?應該有些事情發生,那麼為了自己,也為了師兄,這事情最好自己私下尋訪。『找工作。我初來乍到,需要有份工作安頓自己。聶大哥有什麼好介紹的嗎?』

聶采風收起笑容,靜靜地看著雲悅,『來到長安城就各安天命,我幫不了你什麼,你最好也不要跟我有關係。』

采風眼中有著淒然,嘴角掛著那莫可奈何的微笑。

 

燦容再度從夢中驚醒,人依然在中庭的躺椅上,身旁的日能宇已經不在了,燦容望著那空掉的位置一臉漠然,想起夢中的那句話『你最好不要跟我有關係,我們個安天命。』燦容此刻完全能夠理解,也懂了那眼中的淒然和心中的揪痛,燦容眼角緩緩留下一滴淚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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